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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个父性缺席的年代,所有母亲都是焦虑的,她们要抓住孩子这个她们生命中最后的幻想、她们生命空洞的唯一填充物、她们空虚海洋的一叶孤舟。而她们也清楚地知道,无论是孩子,还是孩子他爸,都是抓不住的。
从这个角度来说,真正希望飞翔的人是母亲,做着飞翔梦的孩子其实是在为自己的母亲做梦。
比如《暗物质》里的刘星,还有千千万万的大学生,放弃国内优越的物质生活条件,到欧美去做社会底层,也是为了满足整个家庭尤其是母亲的梦想。
这个梦的典型代表当然就是《哈利·波特》(Harry Potter)系列。
“哈利·波特梦”最主要的陈述是:“我是特殊的,我具有改变现实的魔力,如飞翔。”
整个《哈利·波特》系列不断表述的也就是儿童、青少年的宣言:“我已经长大了,我有能力,不要挡在我的面前,不要拉我的后腿,要不然让你粉身碎骨。”
人类发展的这个分离—个体化(飞翔)主题到了青少年时期主要是以武侠小说这种形式来体现的。
武侠小说淡化了一些像哈利·波特或者孙悟空那样的神魔色彩,而更加具有现实基础。而所有功夫高超的侠客或侠女,必备的一个技能就是飞檐走壁。他们的身体必须是轻盈的,他们必然是不为柴米油盐酱醋操心的。
你会考虑杨过会做什么工作来养活小龙女和自己吗?你会想小龙女用什么功夫洗菜洗衣服洗床单吗?
电影《卧虎藏龙》中,区分侠客和俗人的主要特征就是看你能不能在竹丛间飞来飞去。
这也是区分青少年和成人的幻想标准。成年人的幻想都是钱、股票、房产、汽车这些“脚踏实地”的东西,而青少年的幻想是《卧虎藏龙》中男女在竹林上摇摇晃晃的姿态。这个姿态也隐喻着性欲、飞翔、分离的内在联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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弗洛伊德在《梦的解析》中毫不犹豫地宣称了飞行梦中性欲的因素。因为性高潮和飞翔具有类似性。而性欲产生的根本基础就是分离,一个没有分离者,尤其是没有和大母性分离者,如严重自恋者或精神病者,是没有性欲的。
所以性欲不仅仅是荷尔蒙。
你对他人产生性欲,是因为你明确地知道你和他人有距离感,性交是用来弥合这种距离感的。这就是很多夫妻一旦结婚后性欲就直线下降(距离感消失了)、一旦小别又赛新婚(距离感重新建立)的原因。
齐泽克在《变态者观影指南》中说道,性欲必须首先产生在头脑中的影像基础上。
让一个人头脑中产生做爱的图像,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性幻想的产生是心理发展的一个成就,但当这个成就无法达到时,人们就会幻想着通过药物或者激素,来产生这些幻想。
情歌《心会跟爱一起走》中有说,“也许一切太完美,感觉像在飞”。这就是飞翔和情欲的关联性。但是这首歌中还唱道,“心会跟爱一起走,说好不分手”。如果“一切太完美”,又怎么会冒出一句“说好不分手”?
“说好不分手”,是一种契约,是一种隐隐的担忧。正是因为想到了可能会“分手”,才需要“说好”——“咱们一辈子不分离”。
“一切太完美”,是因为我们需要这种完美的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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