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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西心理障碍|节食后体重暴跌,她们得了死亡率最高的精神疾病(上)

文为「三联生活周刊」原创内容



“食物”和自己的身体是年幼的孩子最容易掌控的对象,遇到处理不了的烦恼时,他们很容易用厌弃食物的方法做出自己的反应。但对心智尚不成熟的他们来说,就像是踏上一列危险的火车。


记者 | 吴淑斌

实习记者|张雅文

吃饭的难题

推开北京大学第六医院住院部七楼的门,一时间很难把眼前的一切与“医院”联系起来。宽敞的大厅以淡淡的鹅黄色为主体色调,左边的公告栏里贴着几张手抄报简笔画,风格可爱。下午三点多正是阳光最热烈的时候,一缕光线透过帘子洒在大厅正中央的两张大桌子上。桌边围坐着一群年轻的女孩子,十五六岁的模样,脸上带着尚未完全褪去的稚气。她们随意地散着头发或扎个低马尾,叽叽喳喳地低声聊天,偶尔发出一阵笑声。左边走廊两侧安置了十几间病房,每个房间最多能摆四张单人床。病房里没有五花八门的治疗、监测仪器,简单得像一间女生寝室。
但稍微留心,很容易发现一些异样。女孩们上身穿着简单的T恤,下身则是住院专用的浅灰色宽松条纹裤。许多人瘦骨嶙峋,脸颊凹陷,薄薄的T恤短袖口露出小树枝一般的胳膊。阳光下,一个穿紫色上衣、把头发编成双马尾状的女孩背对着我,正低头玩手机,后颈上一节一节的脊椎骨高高耸起。如果退回到公告栏旁,仔细看手抄报简笔画上的文字,其中用黑色马克笔写着的四个大字分外醒目,“好好吃饭”。

这里是进食障碍病房,来到这儿的人,都有“吃饭的困扰”。进食障碍是一种精神心理疾病,又分为神经性厌食和神经性贪食。神经性厌食患者面对食物时,由于种种心理障碍,总是“难以下咽”,体重大大低于正常标准;而神经性贪食患者会不受控制地在短时间里摄入大量食物,再通过催吐、使用利尿剂等各种方法排出食物,避免被身体吸收。病房里消瘦的女孩,大多患上了神经性厌食症。
对常人而言,进食障碍是一种熟悉又陌生的疾病。患者们常常听到这样一种误解,“不就是不吃饭嘛?重新吃饭就好了呀。”一直到2019年3月,在百度百科词条里,进食障碍还被列为消化内科疾病,主要症状被描述为“营养不良,消化道及内分泌症状”。但在现代精神科学领域,进食障碍已经被归类为一种精神心理疾病,患者不是“不想吃”,而是“不敢吃”。它还可能和其他精神科疾病一起存在,如抑郁症、双相情感障碍、躯体化障碍或者强迫症,是死亡率最高的精神疾病。
这不是一个“小众”的疾病。最近二十年,中国患上进食障碍的人数激增。北京大学第六医院是国内最早治疗进食障碍的医院,也是少数设有专科病房的医院。医生杨磊记得,2014年前后是患者人数增长最快的阶段,住院人数达到了每年住院200余人,还有大量正在排队等待床位的人——在2002年时,这个数字大约是每年20多人。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进食障碍诊治中心提供的数据也证明了这一点:2002年,该中心门诊仅收治三例患者,而2016年就诊人数超过1100人次,2019年超过2700人次。
在杨磊接触的患者里,十几岁的未成年女孩最多,还有少数十岁以下的孩子。患者的平均发病年龄是14岁到18岁,初二到高中阶段,有的年轻人只有二十几岁,就已经成了“老患者”。刚来门诊时,患者的家属会向他抱怨,“爱美,学别人减肥、节食,变成了这样。”杨磊要和家属慢慢解释,“减肥”只是一种表面原因,进食障碍的病因非常复杂,有社会文化、个人的心理因素和生物学因素的影响,至今仍没有确切的研究结论。但无论怎样,恢复正常、有规律的进食,是唯一有效的治疗办法,也是进食障碍患者最难完成的“任务”。

在病房里,每到饭点,那种轻松明快的氛围就消失了,七楼病房餐厅里透着一股压抑和低沉。月月曾经于2021年在北医六院住院治疗厌食症,那时,身高168CM的她体重只有70几斤。一走进餐厅,月月“脑子里的弦就会绷紧”。午饭从中午十一点开始,一般是一份主食、一个荤菜和一个素菜,护工推着小推车进到餐厅里,从车上拿出一个个装满食物的不锈钢餐盘,挨个叫名字。十几个女孩在两名护士和护工的“监督”下吃饭,吃完后,要把空盘子给护士确认,才算结束。
月月见过有人试图把一些米饭和肉藏进手心或衣袖里,想趁护士没有发现时偷偷扔掉,这种企图通常不会成功;还有人剩下一大半饭菜,哭着哀求护士,“我真的吃不下,太多了,求求你们了。”护士说话很温和,但没有一丝退让,“快吃吧,早点吃完才能好。”

食物,敌人

作为曾经的厌食症患者,晓鸳也说不清楚,吃饭从什么时候变成一件困难的事情。
她今年24岁,圆圆的鹅蛋脸,蓄一头过肩的长发,染成不太张扬的深红棕色,说话时礼貌而客气。夏天,晓鸳习惯穿白色连衣裙或是浅色的上衣和九分裤,无袖,露出两只胳膊。偶尔也有例外。今年五一期间,她到大连参加音乐节——那是一个“很嗨”的现场,“每个人可以肆无忌惮地穿上班时不敢穿的衣服,蹦一整天。”她选了一套黑色紧身裙子,搭配黑色的项链,化了“最浓的妆”。
这是三年前的她无法想象的自己。那时,晓鸳陷在神经性厌食症的漩涡里,最严重的时候,身高162cm的她只有七十斤,身体虚弱到握不住地铁上的拉环。进食是一种绝对的折磨,一盘饭菜上桌后,晓鸳的脑子会条件反射般计算热量:拳头大的鸡腿,没去皮,一个大约200大卡;半碗米饭,150大卡;炒肉片高油高盐,一份200多大卡……食物的香气在诱惑她的肠胃,但脑子里仿佛有个严厉的声音在抗拒:“如果把这些全吃完,明天会涨2斤,肉会长在最难减掉的大腿上,至少跑步3个小时才能消耗完。”“吃这一口,之前受的苦就都白费了。”通常,脑子里那个声音会获胜,晓鸳放下了筷子。“你可能不会懂,就像走火入魔了,看食物就像毒药。我还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得了臆想症或者精神分裂症。”

“不能长肉”的念头是从18岁、刚上大学那一年开始的。那时候,A4腰、反手摸肚脐等测试在网上走红,晓鸳一个也做不到。“看到别人贴出来的照片被许多人点赞时,就会觉得这才是美的身体。”她的体重常年保持在115斤左右,身材匀称,也很健康,但“绝对不属于瘦子”。
最初,节食还算在合理范围内。早餐、午餐只吃原来的一半,不吃晚餐,不吃一切零食饮料。嫌食堂的饭菜太油腻,晓鸳就拿一个碗接满热水,把每一筷子的食物都涮一遍。第一个月很是煎熬,胃里不时传来咕噜声,身体对食物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。夜晚是最需要意志力的时候,觉得快忍不下去了,晓鸳会打开手机里精心挑选保存的吃播视频,看着别人大快朵颐,“我告诉自己,吃得满嘴流油,就会胖得和主播一样可怕。”如果白天不小心吃多了,她还要做一个小时运动,试图耗尽摄入的热量。如此严格的节食减肥效果很显著,两个月时间里,她就从110斤瘦到了95斤。
瘦下来以后,晓鸳觉得身体变得轻盈许多。她渐渐习惯了饥饿感的存在,甚至开始享受这种肠胃空荡荡的感觉——因为精神变好了,不再像初期因为饥饿而萎靡不振。和朋友见面时,对方总会惊讶地发出赞叹。“熬过去头个月,就好像从一个狭小的通道挤过来,一下子豁然开朗。心里很满足、很自豪的,觉得我是一个能掌控自己身体的人。”但她也逐渐捕捉到一些奇怪的信号:节食不再是痛苦的事情,相反,看到食物时,“心里第一反应是‘别吃!’还会责怪自己,难道管不住自己的嘴吗?”
这种变化,被美国精神病学教授希尔德·布鲁赫(Hilde Bruch)这样概括:“每个人都知道节食是怎么回事。它伴随着伊始时的热情,持续自我否定的枯燥乏味,还有放弃时的解脱。”但厌食症患者和食物的关系,已经悄悄突破了某种界限,“他们不停地在节食。所坚持的时间越长,他们的思维方式和反应就会变得越反常。任何违反了强加给自己的苛刻规定的行为都会让他们感到愧疚。屈服于自己身体‘粗俗的’生理需求会让他们感到愧疚,而且会通过更加严苛的极端饥饿来谴责自己。”
患上神经性厌食症的人知道自己病了吗?在杨磊接触过的患者里,许多人的心态是矛盾的。“他们多少会知道这不太正常,身体健康已经出问题了。但是患者极度恐惧发胖,甚至成了一种生理性的反应,一吃东西就如临大敌,甚至崩溃了,干脆就不吃。所以说,这是一种精神疾病。”
从节食过渡到厌食,似乎没有一个很明确的“红线”。采访中,多位患有神经性厌食症的女生告诉我,她们在某一天突然意识到自己不需要费力控制想吃的欲望,“食物像身体的敌人”,再回过头看,才发现已经走过了很远的路。希尔德·布鲁赫的一位病人曾经对他形容,得了厌食症就好像踏上一列火车,发现自己误入歧途时已经为时已晚。那位病人感觉自己已经无法自拔,只好让火车带着她去向终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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