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童精神科一号难求
在北大六院儿童精神科,早上10点,等待椅上坐满了人,十几个人站着。家长们的眼睛盯着正前方的“叫号屏幕”,有很多加号。一位家长说,“这边根本挂不上号,很难的。” 家长们围在诊室门口,紧贴着门,门稍微一打开,就一窝蜂地涌进入,但又会被要求继续等候。紧闭的门上写着“未叫号者请勿打扰”。 漫长的等待中,好多人等着等着睡着了。直到晚上六点,还有很多人在等。 很多地方,儿童青少年精神科都是一号难求。 根据2019年《柳叶刀·精神病学》,中国儿童精神科医生人数不足500人,且分布不平衡,优质儿童精神科医生大多集中在一二线城市的三甲医院。一些偏远市和县甚至没有一个正规的儿童精神科医生。 曹庆久也谈到这一现象,在一些三四线城市,没有儿童精神科,家长们无处为孩子治病。“很多家长会优先选择迷信的方法,为孩子治疗。各种方法尝试无效后,才会带孩子到大城市或者北京治疗。” 相较于成人,儿童精神科医生的培训流程更为繁琐。曹庆久介绍,在北大医学部系统内,想成为一名儿童精神科医生,要先完成成人精神科规定的培训,之后再到儿童精神科进行为期一年的培训。而儿童青少年精神科医生的待遇并不高,在挂号费相同的情况下,成人门诊1个小时能看四五个病人,儿童精神科医生只能看两三个。 曹庆久接诊一位初诊的孩子大约需要40分钟,疑难的可能要看一小时,所以他常忙到晚上九点多才下班。很多孩子除抑郁外,往往还有其他问题,比如注意力不集中、多动,以及和其他小朋友交往的问题。 曹庆久说,相比和成年人聊天,和儿童交流更难。很多儿童不清楚或无法准确表达自己的感受,医生要反复求证,这也要求他们对孩子细心、耐心,有更多的爱心。 目前北大六院共有20余位儿童精神科医生,是全国儿童精神科医生最多的医院。但由于诊疗资源和患者“双集中”,在接受其他媒体采访时,曹庆久提到,儿童精神科医生门诊最晚会工作到下半夜。“一方面病人绝对数很多,另一方面医疗资源跟不上。” 03 避免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按《精神卫生法》规定,心理咨询师只能咨询,不能诊断和治疗;心理治疗师可以在医疗机构进行心理治疗,但不能诊断和开处方药。 而孩子不是缩小版的成人。在治疗上,相比成年人,儿童更为复杂。虽然18岁以下的孩子都是未成年人,但不同年龄段的未成年人,问题特征也有所不同。 和成人精神疾病相比,药物治疗对儿童青少年情绪障碍的效果不是很理想。年龄越小的孩子,对药物的反应差别越大。 曹庆久认为,对孩子来说,首推的治疗方案还是心理治疗,主要是和孩子谈话,在心理治疗中,经常会用到家庭心理治疗。整个家庭都会参加,孩子的爸爸妈妈对这个问题怎么看?出现这个问题他们怎么样解决?对于孩子的表现他们怎样反应? 比如,针对学校恐怖的孩子,建议家长对孩子放低要求,包括引导孩子如何看待学习,不只注重成绩,还有和同学的相处等。 曹庆久认为,整个家庭都要参与到孩子的治疗中,对孩子有合理的要求,保持合理期待,改变和孩子交流的方式。另外,学校要为孩子提供一些相应的宽松模式,减少对孩子的歧视,甚至霸凌。 在北大六院儿童精神科病房住院的多为10-18岁的青少年,他们因情绪障碍或其他行为问题住院。曹庆久对其中一位女孩印象很深。她有强烈的自伤、自杀观念,把自己伤得很重,胳膊上划得密密麻麻的。 女孩说她学习压力很大,家长对她要求尤其严格,每次考试都要求考多少分以上。在家长的影响下,这位女孩对自己的要求也很高。虽然她成绩不错,是班里前10名,但她总觉得有压力,考得好,怕别人超过她,考得不好,又觉得自己学得不好,怕家长责备,情绪愈来愈低落,并且波动很大。 住院后,医生们为她做药物治疗。在住院的病人中,药物治疗是主要的治疗方式,药物能稳定儿童的情绪,改善抑郁状态。 “这往往需要一个综合治疗,并不是单单在我们医院里面治疗就可以了,还需要家庭、学校的配合。”曹庆久说。 所有的专家都认可儿童心理健康与家庭的关系密不可分,因为在成人之前,家就是孩子最重要的港湾。 曹庆久说,家庭是至关重要的。如果孩子生活在一个很温暖,很有爱的家庭里,能给他很多支持,让他有安全感,即使外界环境很不好,有压力,孩子发生抑郁几率也会小。 在医院的家庭心理治疗中,医生们会对家长做一些指导,包括怎样和孩子相处,对孩子提供一些合理的要求,怎样注意孩子的一些感受,要从孩子的自身心理状态出发,对孩子提供帮助。 孩子生病后,很多家长意识到自己的管理或许有问题,开始改变。医生们还会让家长和学校做一些沟通和协商,比如宽松地对待这个孩子的学习和作业。 那位女孩住院时间不长,三四周便出院了。她没有立马复学,在家里又休息了半年左右。这半年,爸爸妈妈和孩子一起到医院继续做家庭心理治疗,半年之后,她又能上学了。 刚开始,学校对孩子要求比较宽松,作业做不完,孩子上课的时候很困,想睡觉,老师也不要过多地批评,而应更多地给与孩子鼓励和支持。后来,这个孩子的情绪障碍逐渐好转。 今年,她上高一,前段时间她到医院复诊,曹庆久觉得她情绪很好。现在,她几乎没有学业上的担心了。在家里,父母能理解她的感受,和她有很好的交流。她自己对学习目标也有了一些变化,不再只是追求成绩,而是很注重自己的心理健康,以及和同学之间的交往。 不过曹庆久告诉我,在儿童病房,还有很多孩子长期不能去上学,很多孩子从初中毕业后就到职校或技校读书,一方面,他们确实不太适合高压的高中学习,另一方面,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。 梁月竹则强调,无论如何,孩子出现情绪或行为障碍,还是应先就医,让医生判断孩子是疾病问题还是心理问题,而不是直接将孩子推给心理咨询师。“医生对一个孩子的判断是最准确的,医生可以给来访人员分层判断,是病态问题,还是心理问题;如果是让一位心理工作者先行去区分,那流程就颠倒了,就会出现问题。” 来到诊室的孩子们的问题各不相同。梁月竹认为必须挖掘原发性问题,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。 纪录片《我们如何对抗抑郁》中,一位孩子网络成瘾,一直在家玩游戏。梁月竹认为,玩游戏是继发性问题。原发性问题是孩子在家中得不到认可,或无法感到爱,便在虚拟世界中寻找一丝存在感。网络沉迷背后到底出现了什么根源性问题,才是最应解决的核心问题。 而且家长不能从很强势地管控、干涉孩子,走向另一个极端,就此放任孩子——孩子可以不上学,整天玩游戏、沉迷手机。 “最后的结果是孩子情绪障碍问题好转了,但网络成瘾了。”梁月竹说,“当发现孩子有问题时,家长应科学、智慧地改变自己,而不是缴械投降。家长应学一些相关知识,让自己有所成长,摸索孩子的特点,按照科学的教育方式,用自己成长后积极的生活态度引导孩子。” 梁月竹的一位好朋友是企业的总经理,他的妻子也是某单位的负责人。他的孩子中考失利,从一所很好的学校考入一所普通学校,他和妻子难以接受这个现实。与此同时,孩子的情绪问题也暴露出来了。原先他们用来管理下属的那些技巧也失灵了。 和孩子接触后,梁月竹发现,孩子在青春期缺乏自我认同,一下子找不到方向。她告诉朋友,你和你的妻子都很优秀,可能无意中给了孩子很多压力。孩子觉得高不可攀,没办法效仿父母,就迷茫了。 梁月竹建议朋友接受孩子的特点,允许孩子摸索自己的人生道路,有自己的发展方向,鼓励孩子从一点点小的进步开始。 后来,她的朋友改变了。之前他很少陪伴孩子,后来,他常尽可能多陪伴孩子,还逐渐发现了孩子的长处,比如孩子会摄影绘画,会滑冰滑雪,爱骑行……慢慢地,家长和孩子的亲子关系发生了可喜的变化。如今,孩子重新踏入学校,状态相当不错。 “家长学习一些小花招、小技巧,很快会被孩子识破而无效;所以,仅仅学习套路是没有用的。”梁月竹说,“家长的心态必须由内而外发生变化,共情并接纳孩子,才能得到孩子的接纳。哪个孩子不希望父母跟自己贴心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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