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对独立的在场
心平气和地忍耐孤独,这一能力不是与生俱来的。
弗洛伊德说:"孩子的焦虑无非就是对于他爱的人的缺席的表达",孩子正是借由母亲的在场,才可以发展出他独处的能力。
夏尔丹的名画《洗衣妇》中展现了这样的场景:
一个母亲在木桶前洗衣裳,她的眼睛看向别处,一个孩子坐在桶旁边,安然自若地吹泡泡。他们同在一个空间,相互陪伴,又各自独立地做着自己的事,这是一段独处的经验。
这种独处是以爱他的妈妈在场为前提的,他既孤身一人,又有人陪伴,虽然母亲很忙,但他是安全的。他们像在一个平行的空间,但这个空间又是交错的,他们可能相视一笑,如果孩子有什么呼唤,妈妈可以随时提供帮助。
在中国古代的诗词中,也有这些场景的描绘,比如辛弃疾的《清平乐·村居》:
“茅檐低小,溪上青青草。醉里吴音相媚好,白发谁家翁媪?
大儿锄豆溪东,中儿正织鸡笼。最喜小儿亡赖,溪头卧剥莲蓬。"
在词人辛弃疾的视角下,他的三个孩子在各自做各自的事情,大儿锄豆,中儿织笼,小儿剥莲蓬,一个"卧"字写出了小儿的沉浸与享受,有母亲或那个肯定爱他的人在场,哪怕他们之间没有互动,各干各的,也能体会一种怡然自得的沉浸。
正是这种独处的经验,让孩子获得了忍受孤独的能力。
母亲的离场
再后来,孩子便不太需要母亲的在场了。
假设《洗衣妇》中的母亲离开了,她走出了房子,孩子并不需要跟随她一起出门,房间里的其他东西还在,他旁边的洗衣桶,搭在桶边的衣服,眼前的靠背椅,这些都有母亲的气息,一种熟悉而安全的感觉。
范·霍赫斯特拉滕的《室内景观》里没有任何人,然而门口的木底鞋、门锁里插着的一把钥匙、烧了一半的蜡烛,都体现着一种习以为常的在场。
这是一个安宁的房屋的一景,在这里,孩子们不用担心母亲会不在,因为这个房间的空间里都弥散着熟悉的气味,某种妈妈在场的亲切感。
很多孩子可以在自己的家里独处,当他们放学回到家,或者晚上父母出去散步,孩子可以安心的在家写作业,或者安然地做他自己的事情,门口的拖鞋,静默的书柜,饭桌上吃剩的饭菜,沙发上搭着的衣服,都是一种熟悉的在场。
如果孩子在家里获得了这样的安然自在,他也可以在其他的场合获得这样的自在,所有的空间都可以是家的延续。
这种习以为常的在场,慢慢沁入了孩子的内在,母亲这一重要的客体已在他的心间,在他的周围,有这些熟悉的温暖在,孩子不再害怕孤独。
温尼科特说母亲是孩子的过渡性客体,她桥接了孩子与大千世界,通过母亲温暖、抱持和有力地桥接,孩子可以通过母亲,走向世界。
人在心不在
我的一个来访曾经谈起她孩子的问题,她觉得孩子的问题跟她养育孩子时的状态是有关系的。
她自己在生完孩子之后,整个人都陷入了抑郁,每天都很焦躁,没有耐心,就算跟孩子呆在一起,心也不在孩子身上。
每天困顿于与原生家庭的矛盾,对丈夫的怨怼,那些不快的往事如过电影一般在她脑海里一遍遍升起,她根本没办法和孩子互动,常常处于一种失神的状态。
这种身心分离的状态不是真正的在场。
当孩子喝奶时,或者孩子的目光看向妈妈时,触碰的是一个"空",一个没有回应的无聊的死寂,这无疑会激起孩子更多的焦虑。
当妈妈困顿于内心的情绪,周围的世界与她是没有连接的,她去到了一个想象的世界,就像灵魂出窍一样,在这时,孩子与妈妈是分离的,孩子找妈妈,却触碰不到一个实体,就像是独自行走在无垠旷野,内心焦灼而惶恐,或是充满死寂。
孩子的焦虑,是和那个他爱的人的离席连在一起的。
养育一个孩子是不容易的,有时它和母亲真实的困难连在一起,这个困难不是母亲一个人的困难,很多时候是一个家庭甚至家族共有的困难。
当我的来访者困顿于她自己的焦虑时,或许也是在无意识中寻找她的妈妈,那个曾经缺席的她爱的人。
焦虑,是缺失了一个爱的客体,焦虑,是在寻找一个爱的客体的在场。
当焦虑的来访者来找咨询师,他们可能有不同的身心症状,比如脾气火爆,亲密关系糟糕;比如莫名烦躁,不能活在当下,比如失眠、社恐,在人群中惊慌不已,害怕晕倒等等。
当他们来见咨询师,咨询师可以提供一个稳定的在场。
在每周固定的时间,固定的地点,来访者与咨询师的见面,经由来访者的言说,咨询师的倾听和理解,来访者可以重新回到那些受过伤害的地方,理解和看见他自己,重新构建他自身。
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场,让来访者习得一种熟悉的安全感,咨询师这一不同于往日客体的形象也慢慢内化到来访者心中,成为他内在稳定的客体关系。
* 文中部分内容来自《房子:当无意识在场》读书会讨论
如果您需要我们的专业帮助,可先浏览乐行心理官方网址的相关介绍:www.jxlxxl.com,同时也可以关注我们的微信订阅号:江西乐行心理咨询中。如需预约请提前电联我们。江西心理咨询,南昌心理咨询,江西焦虑症治疗,江西抑郁症治疗,江西心理医生,江西沙盘游戏治疗,江西婚恋咨询,江西青少年心理干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