勒维:我觉得,有些词语很危险,有些话很伤人、很侮辱人。这类词,我们一道找出了一些,比如“你这笨蛋”。
多尔多:有些孩子整天听到“闭嘴、闭嘴、闭嘴”之类的话,要么是“等会、等会、等会”。没完没了的“闭嘴”,无休无止的“等会”,像催眠似的,这很不好。孩子总会闹出些声音,有时也累人,这一点大人要明白,整天催眠似的让他不出声,无济于事,会造成不好的效果。可以说,所有危险的话都会伤及孩子,影响孩子的成长,对孩子说谎,说他不漂亮,也会伤害孩子。多尔多:一样,听到带威胁的话,孩子会受到威胁。要知道,在孩子眼里,大人们拥有所有的权力。我希望当孩子很小的时候,父母就能告诉他:“我没有做这事的权力,老师没有做那事的权力。”孩子们以为,大人,尤其是父母,握有他们的生杀大权,觉得他们有权随时随地抛弃自己。因此,孩子上学后,甚至在幼儿园时,家长们应该把这些话告诉孩子。每个孩子都有权知道谁是自己的生母,谁是自己的生父——我说的是抱养的孩子。该这样对他说,“你的生母是某某”,或者“我不认识他,但你认识”。
勒维:您是说,孩子有权知道实情?
多尔多:有权知道自己的出生实情。这是根本。关于生身父母,应该对孩子说实话。多尔多:是的,实情有时令人痛苦,不一定要全盘托出,但一定要说些和实情沾边的话。说真话,不见得要整个地说出,但是,永远不要全盘掩盖真理。在日常生活中要把孩子当成公民看待,不管他多大。此刻,我想到了人生中的许多仪式,如结婚、死亡,对教徒来说,还有洗礼。参加这些仪式的如果是孩子熟悉的人或者周围的人,孩子们也应该参加,这很重要。
多尔多:所有仪式他都可以参加,葬礼也一样,哪怕只有5分钟。若死者是其祖父,得有家人陪着,并告诉他:“这是祖父的葬礼。”在社会中,总会发生这类事。多尔多:当然,对他说“这是葬礼”。陪孩子参加葬礼,不能不说话。对孩子的所见所闻,对他所关注的东西,都要说点什么。多尔多:对于性,孩子也有某种关注。小孩子嗅觉很灵。大家知道,孩子通过嗅觉可以感知母亲的月经期。这一点,是我在给孩子看病时发现的,有些孩子每逢母亲月经便心理紊乱。其实,在孩子尚未进入反感月经气味的恶性循环之前,若开导及时得体,几句话就可以解决问题。你可以这样告诉孩子:“你知道,这会儿妈妈来月经了。你现在已经不在妈妈体内,你和妈妈已经分开了,不应该感到不适。”开始,孩子凭想象还以为自己与母亲合为一体。母亲可以用话语使之分开,用语言建立母子之间的象征联系,于是,身体的想象联系便可被超越。许多孩子的精神紊乱都源于与母体相连的想象。甚至,许多成人的精神紊乱都可追溯到这种神奇的想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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